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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4 衝突(戰爭場面,砍殺情節描寫有,注意身心和諧。)

*防雷提醒:此篇有隱晦銀高銀情節描寫,沒辦法看完The Final後他們就是,就是,就是那樣了(到底哪樣)

 

 

 

很臭。

濕泥巴、不新鮮的血液、腐爛的肉、沒有光的夜晚,佐以連續兩日未停的雨水,形成一種腐爛的叫人作嘔的味道。

 

就是這幾天了。

 

所有還活著的人都已經瀕臨極限點,短缺的糧食,惡劣的天氣,隨時都要一觸即發的衝突,看不見的終點線。

或許久處戰場的人都有種直覺──這場戰役即將走到終末,是贏是輸,是生是死就是短短數十小時之內的事。與幽靈為伍,和死屍為伴的日常即將到頭,在最後的結局出現前,某條看不見的線繃緊到最大的強度,上頭搭載著無數生命的重量,稍一不慎,就是全盤覆滅,死屍遍野。

為免過多光源暴露自己的位置,很早之前攘夷軍便下令當夕陽落山後不再允許生火煮食,全員連同主將都只能以難以下嚥的粗糧果腹,即使今晚是雨夜也依舊不見一點火光,潮濕的泥土瀰漫著濃厚的鐵鏽味,水氣凝結成冰冷的霧,沾濕坂田銀時的額髮。

 

今晚是他守夜。

 

他獨自一人坐在下風處,他的同伴在他身後橫七豎八地癱倒,冷冷的夜風是伊邪那美的吐息,冰冷的刺骨的拍在銀時的臉上,飄在風中的白色捲髮帶著死亡的灰敗的氣息──他就像從黃泉來的使者,不帶任何感情,只為收割活人的性命。

 

烏雲從天空這頭飄往那頭,月光以邪魅的角度抵達大地,銀時闔著的眼皮微動,流溢出一絲血色。

 

「銀時。」

 

是坂本辰馬。

 

聲音很大的傢伙這回意外的無聲無息,他坐到銀時身邊,掏了掏身上,哈哈哈表示自己原本有帶乾糧但是不曉得收去哪了。銀時白他一眼,再度闔上眼睛閉目養神,辰馬也不管他,說起自己最近在想,大家用性命一次次的拚搏究竟能不能真正拯救這個國家,無數的熱血與希望真的能改變現況嗎,還是說除了刀劍以外,是否也有其他更有效的方法能幫助國家?

 

銀時閉著眼睛,耳朵卻沒漏聽半個字。辰馬的想法總是如此出乎意料,他有著與常人不同的思維與觀點,他眼中的世界不僅僅只是這片枯土,而是廣大浩瀚的星海。相較於辰馬,自己和桂和高杉的原點就簡單的多,只是這幾年仗打下來,他們越來越麻木,始終也不知道目的達成了沒,「拯救老師」這個信念似乎成了一顆遙遠而模糊的星星,抓不穩還有多少距離才能抵達,不知道還要花費多少時間才能探清事實的真理。

 

「銀時,如果我覺得,可以有其他的方式,讓我們與天人達到和平共處,你覺得怎麼樣?」

 

深紅色的眼瞳移轉到辰馬認真的表情上,要是高杉聽到這種話肯定當場提刀砍人,那個中二病的世界很單純:自己人和外人,要是外人妨礙自己,一律砍爆。

 

……你這話別讓高杉聽到。」基於一點點點點點點點點的友情,他對辰馬提出忠告。

 

辰馬又哈哈哈幾聲說多謝提醒會注意的自己還不想被晉助砍爆,空氣再度安靜了,沉默的濃厚的化不開的夜裡,驀地傳出刀劍相擊的聲音。

不需言語與眼神,銀時與辰馬雙雙站起,用最快速度趕往衝突發生地,他半小時前才把己方陣營的防線全走過一遍,確認無誤才回到自己今晚的崗位,就算敵人要搞突襲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就被攻破,不為別的,因為防線布置的總指揮的是桂──

 

「怎麼了?」兩人趕到現場,卻發現兩名武士握緊刀柄各自佔據一方,即使看到白夜叉出現也沒有停下的打算。旁人表示也不懂兩人為何突然打起來,只在事情發生前隱約聽到「要多久」、「戰爭」、「先送命」之類的字,其餘的就不清楚了。

 

此時其中一人突然發難,高舉尖刃就要劈向對面的同伴,銀時沒有半分猶豫,腳尖一點使勁發力,猶如一道白色閃電衝出去,瞬間卡入兩人之中,揮刀擋住那筆直落下的刃尖,刀鞘則是握在左手中硬是架住另一個人,沒有人看見白夜叉什麼時候抽出了鞘,只見兩名武士的腹部頃刻間分別受到重擊,銀時又飛起兩腳將兩人踢得老遠,等眾人看清一切,只見白色的修羅立在夜幕之中,護額尾巴與白色凌亂的披肩長髮輕飄飄地飛舞,他是血腥的夜叉,是可怖的修羅,卻也強大到宛若神祇。

 

風停了。

 

沒有人說話,呼吸被遺忘,時間彷彿凝結,在一片詭譎的寂靜中,坂田銀時第一個敏銳地察覺異樣。

 

是馬蹄蹬地的聲音!

 

「拿起刀!所有人!」白夜叉怒吼一聲,立刻有人慌亂地點起火把,銀時見狀簡直氣急敗壞:「快滅掉!」

 

一枝羽箭與他的話一同射穿溫熱的胸膛,銀時看見緩緩倒下的同伴,年輕的臉龐帶著不解與驚愕,眼睛閃動著不甘的光,隨後便熄滅在黑霧中。

 

「不要慌!握緊武器,背靠背!」銀時朝同伴喊著,面對在夜間發動的突襲已不是第一次,血液在極短的時間飆升到沸騰,心臟的節奏是激昂猛烈的鼓聲,在愈來愈近的殺聲之中,白夜叉露出悠然輕淺的笑,獨自衝往未知的敵陣。

「銀時!」辰馬根本來不及阻止,他不能任意離開,只能在心裡哀號高杉跟桂這時候到底死哪去了!

 

大軍已然殺到,其中夾雜著不少非地球人的異族,辰馬握緊了刀一個個砍翻衝上來的敵人,刀光劍影之間,他看見遠處白色的影子在戰場上飛躍,凶狠的像刀鋒尖銳的光,又美麗的如同蒼茫月色,銀色的月華所到之處都捲起一抹不詳的血色,漸漸染紅銀白的身影,緩緩招來死亡的暗影。

 

「辰馬!」桂與高杉終於趕到,辰馬擋開朝自己揮來的彎刀反手劈出一劍,臉上的血汙又多了一塊。

「銀時──他在前面!」

 

高杉隨即衝了出去,他的身材或許比不上許多成年男性或異常高大的天人,但他的速度在戰場上卻是一等一的快,他揮舞刀刃,轉眼就取下數名天人的頭顱,他甚至將無頭的屍體當成跳板一躍而起,宛如死神降臨收割生命,硬是殺開一條血路,直衝到銀時身邊。

 

「你來晚了,我都要睡著了。」銀時調侃著他,兩人背靠著背,各自舉刀朝著源源不絕的敵人。

「笑死人,我是看你快掛了才過來的,也不看看自己現在什麼樣子。」

「你才笑死人,我正準備要清場,識相的話閃一邊去喝你的養樂多。」

 

兩把武士刀同時劈向對方身後的敵人,刀尖帶著異色的血液從肉體穿出,無須隻字片語,銀時與高杉同時轉向,替彼此砍飛天人的頭顱和手臂,切開柔軟的腹部,勾出鮮熱的內臟,他們踩住彼此的軀幹借力使力往上方跳起,閃避攻擊,在戰場上飛翔,跳躍,刀子像雨一樣落下來,帶走一個個生命,白夜叉與黑色野獸共同起舞,舞出令人戰慄又無比華美的樂曲。

 

「銀時!」

「啊?」

「我說,你那顆頭礙眼死了,要不要我順便幫你砍一砍?」

「吵死了!你不懂,這可是最新流行的時尚!」

「我怎麼不知道現在流行超爆炸鳥窩自然捲?」

 

圍攻他們的天人見兩人居然還能一邊作戰一邊吐槽彼此,完全不把身邊的敵人放在眼裡,這簡直就是莫大的嘲諷──於是更多敵人湧上來,銀時見狀眼色當即一沉,高杉老練熟悉地察覺異樣,立刻將銀時的背當踏墊,整個人往上高高躍起──在他停留在空中的短短幾秒內,銀時以左腳為軸,握緊刀柄,在迅雷不及掩耳的瞬間用刃尖畫出一個完美的圓弧,他的身體化為銳利的線,彷彿連髮尾末梢都帶著刀光,從四面八方湧上的敵人瞬間全數慘遭腰斬,白的紅的綠的湯湯水水流滿一地,高杉輕飄飄地重新落到地面,嫌惡地看著染髒自己鞋底的體液。

 

「你就不能用更好看一點的方式嗎?」他用彷彿在說天氣好熱的半埋怨語氣說道,自然捲故意用小指挖著耳朵,吹走不知道根本是否存在的耳屎。

 

等辰馬與桂趕到,除了一地的屍體外,就只看到兩個不斷打嘴砲的傢伙,銀時與高杉一身血汙,正對著彼此狂開嘲諷與叫囂技能,高杉氣得直接動手抓住銀時的捲毛,發狠地扯了好幾下,疼得銀時哀號連連。

 

「接下來交給你們了,我跟這傢伙去處理一下私人問題。」高杉拉著銀時的頭髮一路往回走,弱點(?)被抓住的天然捲只能持續發出要禿了真的要禿了的求饒聲。

 

桂與辰馬互看一眼,嘆了口氣,開始指揮現場,收拾善後,協助搬運受傷人員,幸虧這天晚上並沒有第二波攻擊,等到場面控制住,傷患也各自安置妥當,夜色已經開始被破曉驅逐,淡淡的薄薄暮色開始沿著天際與山線爬行,桂和辰馬也回到營地準備休息,卻正巧碰上了往外頭走的銀時。

 

只見白夜叉銀色過肩的自然捲被紮成了高高的馬尾,隨著他的步伐搖啊搖晃啊晃,明明是個糖尿死魚眼,那畫面看上去卻有股驚愕的冶豔。大嗓門黑捲毛跟戰慄貴公子的眼神瞬間兩兩升天了。

 

「銀時。」這是桂喊的。

「什麼?」

「你那顆頭怎麼回事。」

「矮子說看了煩,一定要我綁起來。」銀時說著,用手指捲了捲髮尾,那動作好看到讓兩人突然一陣惡寒。

「以為我沒聽見嗎臭自然捲,誰是矮子!之後別想老子給你紮頭髮!」

 

桂和辰馬痛苦的閉上眼,決定裝做什麼都沒看到也沒聽到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──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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